四川省成都市青羊区和武侯区毗邻,也面临着绩效工资的推行,上面给定的最后期限也数次更改,但因为一直没有具体方案而悬在空中。青羊区新华社区卫生服务中心同样是全国率先从二级医院转型为社区卫生服务中心的机构,该中心2009年~2011年的门诊服务量分别是8万人次、11万人次、15万人次;业务收入分别是2990万元、4396万元、6226万元;职工年均收入分别是4.7万元、5.5万元和5.9万元。
如果实行绩效工资,这个服务量和人员收入都呈现递增趋势的情况,会不会和武侯区玉林社区卫生服务中心一样戛然而止甚至出现倒退?这成了青羊区所有社区卫生服务中心员工最大的忧虑。他们期望区政府在改革中能够尊重卫生行业的特点和规律,尊重基层医务人员的劳动价值,不要让基层医疗卫生服务机构丧失活力。
转为社区中心后真正找到了出路
新华社区卫生服务中心主任王伟介绍,该中心的前身是青羊区人民医院,2004年转型为社区卫生服务中心。他认为,现在看来,这条路走对了。“成都市大医院众多,像我们这种区级医院没有任何竞争优势,门可罗雀,员工收入上不来,也看不到出路。”这期间,改革一直在进行,有的同级医院搞拍卖、搞承包、买断职工工龄等,都没有探索出合适的路子。他们医院在2004年走投无路的情况下转为社区卫生服务中心,2004年~2006年,只是把以前预防保健的工作换了个公共卫生服务的名字。
真正发生变化是在2007年,国家出台鼓励发展社区卫生服务的系列政策,从财政、编制、机构设置、人才培养等各方面给予优惠政策,并明确了任务,特别是细化了基本公共卫生服务的任务内容和考核要求。社区卫生服务中心也从以看病为主,向基本医疗和基本公共卫生服务“两条腿走路”发展。为了开拓服务,各个中心组建全科医师团队,主动到居民家里服务,同时建立辖区居民健康档案,对妇幼保健、老年人保健、慢性病管理等需要重点服务的人群都搞了个明明白白。
2006年,该中心全科医生仅有6名,此后两年大幅增长,达到了20多名,现在更增加到了60多人。中心组建了7个家庭医生团队,每个团队负责一个居委会,服务人口达2万~3万人。辖区内共有376个院,中心要求家庭医生团队必须和每个院落建立稳定畅通的联系渠道。刚开始大家都挑选群众基础好、容易进入的院落,新院落谁都不愿意去。于是,中心就规定,维护老院只有基本工资没有绩效奖励,而拿下新院落的团队给予绩效奖励。“这样一来,有了竞争,有了激励,有了干劲,辖区内的服务盲区很快就消灭了,现在每个辖区的门卫都知道我们的家庭医生团队。这就等于是鼓励大家寻找新的服务人群,把蛋糕做大,而不是把总额控制死了,大家只能分一块小蛋糕。”
绩效工资对临聘人员打击最大
对于即将推行的绩效工资,王伟最担心的是临聘人员遭受打击。以他们中心为例,编制仅有80人,而实际人员200多人,临聘人员占到了一半多,而且都是骨干力量。王伟说,该中心的编制是2006年制定的,随着城镇化发展,服务人口已经翻了一倍,但是编制没有变。为了保质保量完成任务,他们中心实行同工同酬制度,临聘人员除了没有编制以外,在职称晋升、工资待遇、学习进修等各个方面都一视同仁。
实行绩效工资之后,在编人员参加机关事业养老保险,临聘人员参加企业养老保险。目前,青羊区社会保险事业管理局正在进行机关事业单位临聘人员身份清理工作。2月27日,该局针对新华社区卫生服务中心专门下发了公函,指出他们中心不符合条件的临聘人员仍在参加机关事业养老保险,要求他们将不符合参保条件的人员于2012年2月底前转入企业养老保险。否则这类人员会因身份问题不能在机关事业养老保险中办理退休,从而影响其养老金待遇。
该中心副主任张静介绍,就目前而言,如果是参加机关事业养老保险的在编人员,以副高职称为例,退休金能拿到三四千元;而如果没有编制,参加企业养老保险,退休金是1000多元,差别悬殊。
以该中心60名专职公共卫生人员为例,28名全科医生中,只有8个人有编制,全科护士全是临聘的;12名防保人员中6名是临聘的,其他岗位、包括管理岗位也都是临聘人员。这些人员了解了待遇区别后也茫然不知所措。在该中心工作的1名重庆医科大学临床专业毕业的本科生、2名成都中医药大学卫生管理专业毕业的硕士都告诉记者,作为临聘人员,他们目前在工资待遇上没有区别,如果将来拉开了差距,他们就不得不选择离开。
王伟认为,如果打击了这部分员工的积极性,社区卫生工作将陷入困境。例如,他们中心检验科主任、副主任医师,麻醉科医生都没有编制。这些关键性的技术岗位,即使给编制都不一定能招到人,何况待遇差别这么大。实行绩效工资,总额封顶,无论怎么考核,除掉必须支付的“五险一金”,拿到手的月工资只有3000多元,恐怕就留不住现有人员了。“人才走了,业务怎么开展?真的套用这套绩效工资,社区卫生服务中心好不容易开辟的主动上门服务、签约服务等模式,可能都将难以为继。”
公卫经费须专款专用
王伟说,青羊区自去年开始提绩效工资改革,目前还没有具体方案,一个总的说法是参照事业单位的平均标准。他说,成都市各个区的财政水平不一样,参照高的还是低的?什么叫平均标准?这些都是大家想知道但又不得而知的问题。还有总量控制,等于是限制多干活,而作为网底,卫生监督、疾控、残联、精神病管理都在给社区增加任务,能不干吗?
2009年,国务院要求在公共卫生与基层医疗卫生事业单位实施绩效工资以后,本报持续关注过这个话题。记者在此前对卫生部人事司的采访中了解到,绩效工资源于2006年国务院关于事业单位工作人员收入分配制度改革方案。该方案提出,事业单位实行岗位绩效工资制度,岗位绩效工资由岗位工资、薪级工资、绩效工资和津贴补贴四部分组成。其中,岗位工资和薪级工资属于基本工资,基本工资执行国家统一的政策和标准;绩效工资则主要体现工作人员的成绩和贡献,是收入分配中活的部分。
然而,很多地方在实际操作中,把这个活的部分定死了,成了死工资。而且,由于国家在基本公共卫生服务项目补助资金管理办法中规定,基本公共卫生服务项目资金用于相关人员支出和开展服务所需公用经费支出,但未明确基本公共卫生专项经费与基层卫生人员的绩效工资和基层医疗卫生机构运行经费的关系。这就造成了有些地方存在用国家基本公共卫生服务经费来抵充基层医务人员绩效工资的现象。事实上,医务人员绩效工资本应是政府卫生投入的一部分,而不应占用公卫服务经费。
成都市武侯区玉林社区卫生服务中心书记康首嘉告诉记者,该区卫生局成立了社区卫生管理中心,注销了所有社区卫生服务中心的账户,由区财政在社区卫生管理中心设置账户管理他们的资金往来。他们对账户上的资金性质不清楚,哪一块是哪一块不明白。国家的基本公共卫生服务经费,人均25元,财政说是给了,但是他们见不到。成都市规划了一个3年的全民健康体检项目,人头经费3年分别是20元、40元、60元,总金额好几个亿,分到每个中心的钱也不少,但是钱到了哪里他们也无从知晓。
本文转载自:健康报 2012-05-20 记者 刘平安 通讯员 柴金涛 响石潭转载至此做学习之用。